*團扇兄弟親情向
*此為590話衍生，被連載狠狠打了一巴掌
*可能略為沉重
*作者激動腦抽之下的產物
00.
如果有一輩子無法忘記的事情，大概是那天見證了地獄的情景。
如果有一輩子，無論如何、就算忘記所有，也絕對要牢牢記住的事情，大概是他在最後留下的幾句話語。
兩件事，都和他有關。
雨水滴到了鼻尖，宇智波佐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01.
七、八歲的他，常常在半夜夢到宇智波滅門的那夜，那時他太過年輕，面對空蕩蕩的大宅，面對怎麼也洗不清的血腥味，總是找了很多荒誕令人發笑的理由，為自己最親愛的哥哥辯解。
騙人、騙人的，哥哥才不是那樣的人，哥哥一直很溫柔，一定有什麼苦衷，一定不是自願的，哥哥他，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所以才會、才會……他這樣說服自己，一遍又一遍，即便是那個理由薄弱得連自己都不相信了。
最後痛哭失聲，趴在地上，整個視線都是模糊的，卻漸漸血紅。
他哭到累了，便直接睡在冰冷的地板上，然後是日復一日相同的夢境，夢裡是安詳溫馨的家庭，不知怎地，夢的尾聲總是會在一瞬間變成灰白，唯一顯眼的顏色只有赭紅，夢停留在刀鋒與血的輪迴，定格在兄長血紅的冷血雙眼。
殘忍又單調。
接著他會嘶吼著驚醒，乾嘔了一陣子，快要流光的眼淚都給逼了出來，看不見光。
…喂、哥哥，親手殺了父母和朋友是什麼感覺，你當時在想什麼？在哭嗎？會難過嗎？會受到比自己更痛苦的煎熬嗎？
宇智波佐助希望他會。如果他也一樣受著永無止盡的折磨，如果他也一樣痛不欲生，這樣或許能稍微諒解他一點，這樣或許不會那麼恨他。
痛苦的不應該只有自己。
但再次見面，他眼中的宇智波鼬並沒有他所想的那樣情非得已，他甚至沒有在他面前露出半點愧疚，他依舊好好的，旁觀他的懦弱，冷冷的說要他墮落在憎恨中。
親手殺死摯愛的感覺是怎樣呢？佐助知道他大概永遠無法體會了。畢竟已經沒有了嘛，摯愛這種存在。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終究太年輕。
02.
他為了追求力量，踏上了那條似乎是他唯一能走的路，而盡頭是兄長的死亡。
…所以，帶著我的仇恨死去吧。
復仇之後的事情，他想都沒有想過。
他會帶著沾滿血腥的刀來到他面前。
…你的盡頭就是我，而我的盡頭──。
不管殺了多少人，不管背叛多少人、拋棄多麼重要的東西，這條路上只有我，而終點只能是你啊。
早在踏出村子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他將會一個人落幕。
這是一齣冗長沉重的戲碼，中間有很多鋪墊和轉折，最後的結局會照著原本的劇本走，應該是這樣的。
結局應該是要、這樣的。
這樣的……什麼？
03.
儘管中間經過了許多波折，最後主角總會達成目的不是嗎？可惜宇智波佐助不是主角，他的故事從頭到尾貫徹的都是復仇兩個字。
因此他的故事只是場鬧劇。
東奔西跑喪心病狂不顧一切想殺死的人，為什麼，是最愛他的人、啊？
他贏了，他殺了宇智波鼬、殺了唯一的親人、殺了自己最敬愛的兄長，不過在鼬倒下的那一刻，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崩塌了、毀壞了──
──有什麼東西一同死去了。
朦朧之際，在佐助失去意識之前，他不清楚自己露出了怎樣的表情，覺得任何情緒都一同被抽走了。
刻在他腦中的，是鼬最後的笑臉。
和以前一樣溫柔。
04.
戴面具的男人告訴了他真相，把宇智波鼬的護額交給他。
「鼬在那時候所承受的壓力和負擔，你絕對無法想像。」
絕對、無法想像。
鼬所承受的比他難熬了幾百萬倍，他卻不知道。
真相，原來就是如此虛偽的東西。
佐助想冷笑，卻發現僅僅是維持臉上平靜的表情就已經耗盡了力氣，他大可不必相信斑的言論，只是一再想起宇智波鼬最後一如既往地露出了歉疚的笑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
哥哥、哥哥……你究竟要我走在什麼樣的路上？
這跟他腦中的劇本不一樣，唯一在預期中的，只有疲倦和空洞。
環節在一開始就已經出錯，導致它們越錯越多，原來他在他的故事裡只是一顆棋子，他們都是棋子。
他經歷的一切是這麼輕易的被推翻。他以為自己什麼都看透了，其實什麼也沒看透……佐助笑不出來，卻覺得臉上濕濕的。
怎麼忍也忍不住。
分崩離析的、最殘酷的，才是所謂的事實啊。
本以為自己會得到解脫，所以毫無猶豫的走上歧路，卻轉了一個彎，到達一個更絕望的深谷。
親手殺了摯愛的感覺，他終究是嚐到了。
05.
我現在才想起來，那天，我看見你流淚了，哥哥，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哭。
很痛吧，殺了朋友、戀人、家人，痛得快要死掉了卻只能活下去，難受得連靈魂都要被撕裂了吧。
殺了你的人是我。
而把你推入這個深淵的人，是你最愛的木葉。
是他們逼我們走上這條路的，他們會付出代價。
你的一生都是為了所愛的事物，你把詆毀當作榮譽的代價，你把憎恨當作愛的代價。
我的一生卻是為了仇恨，並把所有曾經珍惜的東西都抵押了進去。
哥哥，我不想原諒你。
所以、你怎麼能就這樣離去。
我會幫你復仇的，哥哥，只有這樣我才能有理由活下去。
既然命運幫我選了一條自我毀滅的道路，我就貫徹憎恨繼續走下去。
這個骯髒矛盾的世界，一起毀滅吧。
我們一起死。
06.
他無法停下、駐足與回頭。
是視線已經被鮮血占據，沒有其他色彩。
戰鬥、殺戮、復仇……然後重覆。
反正他再也不會失去更多了。
說什麼要他放棄復仇。
沒有失去過的人，才能說出這種話。
「誰敢阻止我，我就殺光他重要的人，等他有了和我對等的立場，再來談談要不要放棄仇恨吧。」
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說放下就放下。
對佐助來說，鼬的性命比村子重要上許多，因為鼬的犧牲他們才有現在安穩的生活，可恥的木葉卻不知情地活在和平的假象，他們臉上的笑容，對宇智波來說是一種嘲諷。
忍受著強大瞳術所帶來的副作用，即使全身的肌肉在抽痛、快要失去光明。
一想到鼬所受的疼痛，這點事算不了什麼。
不管是誰阻礙他的去路，他都會沒有懸念的排除，任何人都一樣。
所以，少用那種同伴的嘴臉看他，這些木葉的共犯。
他無法接受他們的自以為是的善意，因為他們不了解，不可能理解。
踏著宇智波的屍體走向光明，把他們拋在黑暗…過得很好吧？等到他將一切毀滅後，那種珍貴的東西被踐踏的痛楚，會更加清晰絕望。
07.
判忍宇智波佐助跟曉合作，企圖捕捉八尾、九尾，還殺了高層團藏，揚言對木葉復仇……消息一傳回木葉時，立刻引起輿論譁然。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幹掉團藏的，是宇智波佐助。」
「他變了，你們也知道，這已經不只是木葉的內部問題。」
「佐助、佐助他……」
「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鳴人怎麼說？」
「雖然很無奈，但是只能由我們來結束。」
「畢竟，他曾經是我們的同伴。」
無法阻止他、將他帶回來，也無法眼睜睜看他被其他忍者村的人追殺，既然這樣，只能由他們來斬斷之前拚命維護的羈絆。
不只是第七班，其實大家都明白，昔日的情誼被仇恨消磨殆盡，下次在戰場上相遇，只能兵刃相交。
就看佐助和木葉眾人的決心，哪個比較堅定。
08.
像是故意不給木葉喘息的時間，內憂外患一併來攪亂，很快的，第四次忍界大戰如火如荼地展開。
高深莫測的宇智波斑帶著十萬大軍進攻，斑手上握有變身能力極佳的絕，還有穢土轉生的歷代強者，即使是各個忍者村的聯軍，也無法在短時間占上優勢。
更何況，還有個宇智波佐助在一旁伺機而動。不管怎麼看，這場戰爭即使贏，對五大國來說也是損失慘重。
……說到宇智波佐助，戰爭開始後，就沒有他的消息了。
難道在策畫什麼陰謀，還是要趁機奪取尾獸，抑或是要等到兩邊都筋疲力竭，再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對於佐助的按捺，眾人的憂慮大於放心。
有能力殺了團藏、宇智波鼬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這種人不是夥伴，就會很麻煩，不盡早除掉絕對不能鬆懈。五大國都派出忍者探查佐助的消息，最好能找時機暗殺掉這個不定時炸彈。
聽說他殺人不眨眼。
聽說他對同伴與恩師也毫不留情。
聽說他血紅的眸能把人帶進地獄。
聽說他光靠眼睛就能解決整個小隊的忍者菁英。
聽說他嗜血癲狂。
聽說他擁有最強的瞳術。
聽說、聽說……
還尚未找到他，流言就造成人心惶惶。
這麼多聽說，傳來傳去，對佐助的恨意與敵意日漸加重。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人們口中如那個冷血無情的宇智波佐助，最後竟然──
倒戈了。
09.
當時，戰爭已經接近尾聲，漩渦鳴人接替疲憊不堪的五影，跟宇智波斑僵持著。
比起斑的傷勢，在先前就負傷的鳴人顯得勉強，在拖延下去只會逐漸位居劣勢。
兩個人的對峙還在持續，所有人都把希望寄託在鳴人身上，從所剩不多的戰力派出後援幫助鳴人。
就在宇智波斑準備下一波攻擊時，某人的驚呼聲將大家的視線帶到較遠的地方。
──那個血輪眼…那、那是宇智波佐助！
之前把五大國鬧得風風雨雨的罪魁禍首，鷹小隊竟然在戰場。
如果兩個宇智波聯手，這場戰爭的勝負實在難說……佐助的出現引起了不小的騷動，為了不讓他和宇智波斑聯手，情急之下，人手又短缺，只好臨時湊個先遣小隊，去牽制鷹小隊的行動。
佐助瞥了一眼包圍他們的忍者，冷冷地對著水月和重吾說“你們擋著”。
迅速抽刀，逕自往戰場的中心點奔去。
眾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氣，還在前線的忍者也顧不得戰鬥，衝了過去要阻擋他，一切就發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際。
草薙劍刺向了宇智波斑，似乎沒料到佐助會臨時改變立場，斑閃開了要害，仍不免被千鳥流波及。
一瞬間，周遭一片寂靜。
佐助你這混蛋。鳴人瞪大了雙眼，怕他聽不見，又更大聲地吼了一遍，宇智波佐助你這混蛋。
比起佐助的毫無波瀾，鳴人的表情寫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即使努力要佯裝出憤怒的表情，嘴角仍忍不住大大地上揚。
10.
第四次忍界大戰以宇智波斑之死與曉的潰敗告終，漩渦鳴人理所當然地成為木葉的英雄，順利達成了夢想，成了人人仰慕的第七代火影。
但是那個在關鍵時刻與他合作，聯手擊斑的宇智波佐助，就這樣消失了蹤跡，在那一戰之後，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聽說宇智波佐助其實是木葉派過去的間諜。」
「別瞎說了，他也殺過聯軍的同伴啊。」
「不、聽說那些人其實不是他殺的。」
「反正他最後也算將功贖罪了。」
「就是不知道現在人在哪裡，火影大人一直在找他呢。」
「……」
當時戰得轟轟烈烈，可是等到煙硝過後，倒在地上的只有筋疲力竭的鳴人和宇智波斑的屍體，而那名轟動一時的判忍宇智波佐助卻不見人影，連與他同行的水月和重吾也沒有頭緒。
如同消失一般，宇智波在曙光乍現的一刻，隱沒在黑暗中。
尾聲×
忍界大戰後三個月，各忍者村正在重建，當然沒有餘力對他的行蹤多加調查，而唯一與他有連繫的人，也答應他不透露任何消息。
想想這大概是他以復仇之名離開以來，第一次踏上故土。
雨滴悄然無息地落下，冷冷冰冰地打在他身上，很快地將整片天空與大地連接。
濕透了也無所謂，身上披著斗篷，他滿不在乎地走往木葉忍者村的大門。
「是誰？」煙雨濛濛中，訓練有素的護衛警覺地看向他。
冷哼一聲，他沒有多做回應。
護衛緊皺眉頭，端著苦無擺出了攻擊姿態，還沒先發制人，手卻被後頭的人按了下去。
「…春野小姐？」另一名護衛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笑著搖頭，示意他們放心。
他看著春野櫻的舉動，經過她身邊時淡淡的說了句，別多管閒事。
聞言，她又笑了，與方才不同，帶點無奈與欣喜，只是都被雨水打得模模糊糊的。
宇智波佐助穿梭在木葉的街道上，每條大街小巷都走過一遍。就像是在回味似的，腳步刻意地放慢，木葉的人們似乎都去避雨了，幾個在路上的也是匆匆躲到屋簷下，此時他的打扮就像個旅人，不會有人去多加留意。哥哥最期望的就是如此吧，像個平凡人一樣過著平淡安穩的生活。
但為甚麼連這麼簡單的願望都無法達到？
……哥哥，你早就該回來了，要從大門口正大光明的走進你最愛的木葉。
花上大半天繞木葉一圈，天空還是陰雨綿綿。最終，佐助走到了宇智波舊址，看到修復得完好如初的大門，他停下了腳步，雙手覆在門上，過了幾秒鐘才推開。
乾乾淨淨的大宅被雨洗淨了一般，他似乎沒有聞到記憶中的血腥味，彷彿間屋子並沒有遭遇過慘痛的事件，就連一直孤孤單單佇立在庭院的樹，也活得好好的。
他走到樹下，從懷裡掏出護額，木葉的印記劃上長長的刻痕，除了眼睛，這是鼬留給自己最後的東西。
他將它放在一旁，他徒手掘開濕軟的土壤，接著拿起那歷經風霜的護額。雨滴啪搭一聲，落在上頭。宇智波佐助盯著它，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將之掩埋。
……哥哥，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可是你一直都在。
雨滴順著墨黑的髮絲落下，他動也不動地站在樹下，閉上了雙眼。
小時後，只要哥哥一招手，他就會興高采烈地衝過去，即使被戳了額頭，即使哥哥又再撒謊爽約，他還是會相信他，期待他實現承諾。
他因為有這麼一個溫柔強大的哥哥感到高興和驕傲。
「對不起，佐助，我今天有任務，下次吧。」
「…改天再說。」
「佐助，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我作為你必須跨越的障礙而存在。」
「憎恨我吧，佐助，就這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等你擁有和我一樣的眼睛，再來找我吧。」
「你還是太弱了，看來，你的仇恨還不夠強。」
「佐助，原諒我…」
他的呼吸出現了一絲紊亂，沾滿泥土的雙手緊緊地握著，輕輕地顫抖。
……哥哥，我原諒你了，就算明白你說的下一次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未來。
「佐助，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一直把你當做小孩子，不想讓你捲入。」
「現在，你已經擁有可以改變現狀的力量了。」
「你可以不用原諒我，今後，不管你選的是怎麼樣的路。」
「我一直深愛著你。」
……哥哥，我帶你回家了，歡迎回來。
雨漸漸停歇下來，陽光從厚重的烏雲中透出，光線照在佐助臉上，他睜開了眼，仍是一片朦朧。
…… 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會痛了。
FIN.
◎◎◎
連載真的讓人挺無言的，我覺得佐助從頭到尾都在趕場啊OTZ雖然我一開始就不太喜歡這麼中二的孩子，但是也替他覺得很累啊
一下子追著鼬跑、然後追著八尾跑，再來要跑去戰場，結果遇到穢土轉生的鼬又去追著他跑、然後一起去找大蛇兜（這名字頗討喜ˇ）再來大蛇丸真的出現了啊喔買尬→我連載只看到這裡
不過我很喜歡鼬ˇˇˇˇ因為之前長門也讓大家復活過了現在又來個死人兵團我完全可以接受ˇˇ
順帶一提劇場版九預告超有愛的我超想看！！有點回萌火影的傾向
恩，下一篇應該是佐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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