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CP有
*混亂有，小心食用（汗）
00.
那時候他的頭髮尚未剪去，那時候他還能聽到她的笑聲，那時候他還能坐在她身邊看她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更加動人。
天知道那時候也僅僅是那時候。
盛暑的陽光實在太折磨人，他坐在樹下的草皮上，身體靠在樹幹上，讓身體大部分籠罩在陰影下，今天道場的人都到溪裡去特訓，他選擇乘涼。
調整到最舒適的角度靠在樹上，眼皮漸漸沉重，蟬聲也模糊起來。
「十四郎。」恍恍惚惚之中有聲音傳來，如果是別人他絕對會把對方踹回娘胎去告訴他擾人清夢的全都切腹去。
喚著他名字的聲音甜甜的、輕輕的。
土方十四郎已經醒了。
「十四郎……」看見他沒有反應，沖田三葉這次蹲下來，一隻玉手輕柔地放在他肩上，嘴裡吐出的音節只有他的名，紅色的眼眸流轉著溫柔與淡淡的傾慕。
睜開眼睛，還沒適應陽光的他瞳孔緊縮，酸澀後看見的是沖田三葉……手中拿著的西瓜。
「要一起吃嗎？」她莞爾。
時間定格。
「呼、呼……」冷汗滴下。
深夜中，他坐在床上，一頭俐落的短髮，眼中有著混亂，似乎還分不清楚方向，太多東西混雜在一起，全部填滿她的身影。
他喘氣，鼻腔里甚至還有似是而非的，殘留的夏日香氣。
土方十四郎覺得自己快溺斃了。
溺在現實與夢境。
01.
好熱、熱死了……
柏油路上冒出的熱氣悶得讓人連一步都不想踏出去，這種天氣把美奶滋口味的冰淇淋放在陽光底下肯定十秒鐘就溶化了。
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覺得厭倦。
土方十四郎煩躁，十分煩躁。
這個時候就得吃美乃滋蓋飯才行。
他從懷中拿出土方特製13：11比例的美乃滋。
從盛著白飯的瓷碗的內緣擠開始，然後繞一個圈慢慢往裡面推進，第一層滿了之後往第二層上面堆積，黃色的美乃滋占據了整個碗，漸漸的看不到白色米飯的蹤跡。
「請問有人在嗎？」遙遠又清晰的聲音。
剎那間，他停止呼吸。像是有人用力掐著他的心臟，把滿滿的回憶狠狠地塞進心裡，她的嗓音拉著他到了過去，突然間腦海中出現的全都是她。
他順了口氣。
夏天的熱氣竟然把他熱到幻聽，又來了，惱人的蟬鳴。
不可能的，都過去了……那個女人從此只在他的回憶，不曾淡去，也不會被提起。
「近藤桑、小總……十四郎？」
啪、有什麼東西斷掉了。
01.
「三葉姑娘──！！」近藤勳粗曠的吼叫聲響遍了真選組的屯所。
一點都不整齊的腳步聲咚咚咚踏在木製的地板上，真選組全員上上下下全都擠到了薄薄的紙門外，開了細細的一條縫隙從外面窺視裡面的情景。
「姊姊！」沖田總悟比起平常平穩的聲線明顯升高了不只一個音階，如同要糖吃的小孩露出笑容，上揚的嘴角流露出滿足、欣喜和想念，好勝與強烈的自尊心使他難得坦率的表達自己，除了在她面前。
沖田三葉正要輕柔摸摸他的頭，卻在要碰到他亞麻棕的髮絲之前，沖田總悟站了起來，與她相仿的眼盯著剛踏進去的男人。
語氣不算熱絡。
「土方……」
土方十四郎不理會總悟，無法克制地，視線定在她身上。
帶著親切溫和的神情，一抹淺淺的微笑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嫣然，柔順的髮紮成馬尾，甜甜的嗓音十分動聽。
和以前一樣，和他們離開她之前一樣。
心臟緊縮，血液凍結，近藤和其它人的聲音都傳不進他耳裡。
世界在天旋地轉。
土方十四郎怔怔地盯著她看，他發誓，本來只是想過來看看發生什麼搔動，走進去之後卻發現自己連一步都無法跨出去。
思念溢出了池邊，水花濺到了他跟前。
不對啊、錯了吧。
「喂、總悟……」他無法順利的講出自己要說的話，像是有魚刺堵在聲道，他艱困地開口。
太突然了吧，這種荒謬的事情，怎麼可能？他們都親眼看到她的心跳停止了，至今那台機器發出的刺耳尖銳的聲音時常在他午夜的夢中出現。
他們都親眼看見沖田三葉死了。
在鋪滿白花的地方永遠睡著了，閉著眼睛睡著，不會說話不會笑，她離開了。
明明大家知道啊！沖田三葉不會回來！在你們留著眼淚的時候就走了！
為什麼會坐在那裡像是從沒離開過！？
「啊哈哈、三葉小姐可以解釋一下究竟發現什麼事情嗎？」乾笑幾聲，大概是看到氣氛有微妙的變化，近藤勳巧妙轉移話題。
土方嚥了嚥口水。
「我也不太清楚呢，醒來的時候咳好幾聲，才發現是辣味仙貝卡在喉嚨裡，剛好棺木沒有封死，本來想要找你們，但是遇到一個叫做華佗的人，他說能治好我的病，所以我就待到了現在才過來，頭髮也留長了。」她笑呵呵的說著，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一字一句都敲進他心裡。
這是什麼鬧劇啊？怎麼可能有這麼扯的事情發生！他想站起來大叫。
她不是沖田三葉。
他在心裡這樣說，又重複好幾次。
──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雖然表情一樣動作一樣聲音一樣連她說話的同時會用眼角看著他的動作都一樣。
但她不是。
土方十四郎吃力地轉身，背對她灼熱的目光，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拉開紙門，同時瞪了那群偷窺的人一眼，以山崎為首的的隊員打了個冷顫喃喃說了句：「魔鬼副長。」山崎退以土方的美乃滋發誓那種眼神裡絕對有殺氣。
土方一句話都不說，頭也不回的走了。
「十四郎……？」他想起夢中她的聲調。
聲聲遺憾的不和諧樂章。
夏天好吵。
03.
走回自己的房間，他看著桌上那碗完成一半的美乃滋蓋飯。
嘖了聲，他拿起桌上的美乃滋，從第二層美乃滋斷掉的地方連接，開始用力的擠，螺旋狀的形狀逐漸成形。
腦中根本無法思考。
他沒有勇氣在那裡多待一會。
今天一整天都是夢境吧？他可能待在夢境中忘記醒過來了吧？現實中他的身體可能正被鬼壓床吧？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說不清這是不是惡夢。
沖田三葉，他用刀子在心口刻上的名字，淌血後結痂後又更加鮮明的名字。
「副長，美乃滋擠出來了。」山崎退發現土方十四郎的異狀，出聲提醒。
土方面無表情的拿起一隻筷子，小心翼翼地將桌面上的美乃滋刮到盤子裡，然後再用筷子刮了一次，確定桌面上沒有任何一滴浪費的美乃滋後，把筷子上的美乃滋舔乾淨。
──拜託不要用這麼正經的表情舔美乃滋好嗎？而且直接把桌上的美乃滋舔乾淨就好何必用筷子刮呢？舔筷子的畫面有比較好看嘛！？
身為良好的監察當然要懂得察言觀色，山崎退很聰明的將吐槽放在心裡。
04.
「稅金小偷又翹班拿著我們善良百姓的錢去揮霍，這次還帶上一個漂亮的姊姊要去哪裡？人民的血汗錢不是這樣被你浪費的阿嚕！」她叼著醃昆布，傘遮去了大部分的陽光，一副義正嚴詞的樣子儼然是個為民著想的好姑娘。
「喂喂喂、善良的百姓和妳扯不上邊喔。跟整天遊手好閒的支那女孩不一樣，我可是天天都在為了保護江戶的人民奮鬥著，今天是放假懂嗎？我看像妳這種只知道醃昆布的暴力女不懂放假的意思吧？」他挑眉，拉著沖田三葉的手正要去吃午餐。
不滿他輕蔑的態度和急著想離開的動作，最不滿的是這種熱得要命的天氣，她手好癢，很想一拳打在他臉上。
「哼哼、連放假和翹班都搞不清楚的傢伙給我下地獄去吧。」收起傘，她冷笑一聲，冷不防的往他臉上一揮，他在傘離臉蛋零點零零一公分的時候恰恰好閃過，不過卻沒有拿出加農砲架在肩膀上回擊，只是拉著沖田三葉走遠了一點。
「欸、我很忙的。」他隨隨便便的朝後面揮了手，就像帥氣的八點檔男主角英雄救美後要瀟灑離開時會做的事。
她氣呼呼地瞪著他，看著他的背影就覺得很討厭。
「耍什麼帥啊莫名其妙，是正好我今天不想打架才饒你一命，要好好感謝本女王的大恩大德。」神樂不悅的瞇起眼，鼓起雙頰，心裡那種不快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本來他們今天的互動應該到此為止的，但是，在神樂正要離開時，沖田三葉回頭了。
「那位是小總的女朋友嗎？」她帶著曖昧的眼神看看沖田總悟，又看看神樂，然後笑了。
「什麼，跟那大胃女？如果還想存退休金的話算了吧。」他擺手，除非山崎變成爆炸頭不然他絕對不會看上那個全身是酸味的女孩。
「不是嘛……咳咳……咳、咳……還以為這次回來能見到小總的女朋友，果然誤會了……咳、咳！」她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彎下腰，手摀著胸口痛苦地咳著。
「姊姊！」他下一秒就把欲離開的神樂攬入懷中，自然而然地將手放在她肩上。
「不瞞妳說她就是我在交往的對象。」接著馬上被神樂揮開，右直拳直接往他的下巴一個重擊。
「誰是你交往的對象，本女王……」還沒說完，沖田總悟壓下她的頭，被打中的地方腫脹發紅，眼前的少女下手真不是普通的重，他在心裡暗罵。
半瞇著眼他在她耳畔低聲說：「支那女孩，一個禮拜的醃昆布。」
「一個月阿嚕。」她討價還價。
「好。」嘴角抽蓄。
「沖田姊姊我叫神樂，其實我們交往一年多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也都做過了阿嚕。」她旋即抬頭，一鞠躬後爆出熟絡的笑容，從電視上肥皂劇學來的台詞顯然完全不明白說出口的嚴重性。
「原來是這樣啊，我是小總的姊姊沖田三葉。不好意思，剛剛被口水嗆到了。」沖田三葉給他們燦爛的笑容。
點了一根菸，土方十四郎呼了口氣，從電線桿後退開走了兩條接回到警車。
不是故意偷窺，是不小心看到而已。他的心情就像正午夏日一樣喧囂雜亂，完全都亂了。
是愛麗絲走錯棚錄影了吧？這種拼拼湊湊的情節。
「副長，太慢了。」在車裡咬著紅豆麵包，山崎退口齒不清的說。
「吵死了，超級市場的限量版美乃滋沒了只好繞去別間。」土方發車，把菸蒂丟到車窗外。
05.
太陽下山後，酷熱逼人的暑氣也消退大半。
土方十四郎走進屯所，裡面鬧哄哄的感覺準備要開派對……不、已經在開派對了。
「喔、十四回來了。快來快來我們今天要慶祝三葉姑娘回來！」近藤勳哈哈大笑。
回來？沖田三葉不會回來了。他在心裡反駁。
絕對是假的，全都不是真的。
他盯著眼前毫無紀律的隊員，一回來看到這種場面就令人不爽，才不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面對那個人而不爽，是這種吵死人的地方看了就不爽啊！
他踢了塊眼前的石子，鬱悶的心情無處發洩。
「這麼難得就一起過來吃吧。」塞給他一個烤肉串，用力地拍拍他的後背，近藤勳拉著他進到了裡面。
他很想要推辭，走進去後卻被團團圍住。更不爽了啊，好想要讓他們去切腹，他表情陰沉。
坐下後用力喝了一口酒，灼熱的液體通過食道，滾燙的感覺在胃裡翻滾，他埋頭大口吃著沾滿美乃滋的烤肉，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一口氣喝盡。
「三葉姑娘。」近藤勳拿出五罐紅通通的辣椒粉遞到沖田三葉面前，早就知道她吃飯的習慣和某人一樣詭異所以已經買了三百罐堆在倉庫了。
「啊、因為華陀說再繼續吃辣味的食物病情就會持續惡化，所以很可惜以後都要避開。」她一手捧著臉，柳眉輕蹙嘴角下垂，美眸透出不捨的情緒，一臉惋惜地輕嘆。
──正常人吃飯不能加辣椒醬會露出這種像是世界末日的表情嗎！？t
周遭不斷有唱歌嬉鬧的聲音，五音不全的音調更讓土方十四郎很想砍人。
在抬頭的那瞬間接觸到沖田三葉的視線，他一秒撇過頭。
她像是深紅的琥珀又像是烈酒，彷彿多看幾眼就會被拉進去一樣。
「副長你臉紅了。」山崎退笑嘻嘻的說，一手捂著嘴巴笑是在憋笑。
「那是因為喝了不少酒啦！小心我砍了你喔！」他吼了一聲，偏頭不去看沖田三葉，後者低聲地笑了起來，他沒看到她溫柔的眼神和絕美的笑靨。
但他從沒忘過。
──煩死了。
「姊姊會一直在江戶嗎？」沖田總悟坐在她旁邊，一臉溫順。不知情的隊員都露出晴天霹靂的石化表情，而熟知內情的早就見怪不怪。
「大概會呆一陣子，已經在外面租房子了。」
土方十四郎喝了第三杯酒，不清楚是哪裡出錯，總之就是很奇怪，心裡超級悶。
「喂、總悟，出來一下。」他站起身子，雙手插在口袋中，在擁擠的地方找出一條路離開。
06.
「你也知道的吧，她和她……」點燃的菸先是出現紅紅的火花，黯淡後是陣陣刺鼻的菸味。
「少自大了，你憑什麼說她們不同？」沖田總悟果斷地打斷他的話，反常地，露出了他沒看過的表情，譏諷著。
皺眉，土方不知道怎麼回應，他無法解釋那種奇妙的違和感。
她的長相沒變、聲音沒變、笑容沒變，她從前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沒變，在他拿出美乃滋淋在烤肉串時，露出遇到同好的表情也沒變，她完全和以前一樣。
他不了解自己在懷疑什麼，只是想找個人證明自己的論點，他不能接受那名如同雪花一般美麗但消逝的人又出現在這裡，撥亂他整理好的思緒，打亂他所有的步調。
「你只是在害怕吧？你只是不想承認罷了。」沖田總悟冷笑，夏天的風突然變得寒冷刺骨。
像是被戳中痛處，土方跳了起來，瞪著他。
「你害怕面對姊姊。」肯定句，似乎在朝笑他的膽小，總悟向前幾步。
他的話像利刃一般，讓土方頓時語塞。
堂堂副長有什麼好怕的？土方十四郎想回嘴，卻哽在喉嚨中。
其實一直都在逃避。
「你不知道用什麼心態對待姊姊，你不知道如果姊姊說要跟你在一起，提出當年的要求時，你要怎麼做，你害怕她的眼淚，也害怕自己的決定……」
「夠了！」香菸掉在地上，他踩熄了菸頭，衝上去揪住沖田總悟的衣領，雙手顫抖的厲害，表情煞是猙獰。
突然失控的動作只像是在掩飾什麼。
例如……翻天覆地的感情。
「你怕她不再在意你，你怕你的態度會傷害到她，你怕她再次離開。」他沒有反抗，戲謔的笑容讓土方想狠狠地揍下去，讓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說夠了！」他更使勁地抓著他的衣領，充滿血絲的眼瞪著他，他的眼睛和沖田三葉的眼睛一樣清澈，可是沖田三葉的眼少了點戾氣，多了點圓潤和柔情。
──不要再說了。
最深層的懊悔回憶和一切一切被她牽動的東西都被扯了上來，挑動他的神經。
「你怕……姊姊說恨你。」沖田總悟甩開他的手，整理領子上的皺褶，比起土方的慌亂顯得震靜多了。
土方十四郎茫然。
腦袋嗡嗡嗡的作響，或許是因為酒精作祟，他沒辦法思考，搞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甚至無法坦然直視她。
喂、該醒醒了吧？
「別再騙你自己了。」不以為然地看了土方一眼，踩在葉子上發出窸窣的聲響，跫音遠離。
「所以我說……我果然還是很討厭你。」留下冷冷的話語和蟬聲一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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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了土葉我竟然寫了土葉！！！！
因為很怕破壞那個感覺所以一直寫得有點卡，後面完全一片空白內容也超級混亂。
跟我的腦袋一樣吧。
最近對數學超級厭惡。
有時間這篇會修改的真的，如果有時間的話。
我覺得自己的白頭髮都要冒出來了啊混帳！
所以說今天早早睡覺明天六點起床。
明明跟自己說要早睡早起卻總是碰了電腦就不想要離開我真是（眼神死）
看到功課就有一種“世界乾脆毀滅吧”的消極想法，看來我病得不輕。
看到這裡的各位對不起ˊˇˋ
我連自己在寫什麼都快要混亂了。
謝謝點閱ˇ
一起推廣土葉吧寶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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