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26日 星期五

【Gintama】土葉× 非真實 下





00.
  『我有件事情想問妳,姊姊。』在神樂先離去後,沖田總悟一臉嚴肅。














01.
 
  
  武州。

  「帶我、帶我一起去……好嗎?」不算大聲的音量包含了堅毅和決心,她真的好想好想,跟他們一起,在總悟身邊、在十四郎身邊,在他們受傷時幫他們抹藥,在他們煩躁時傾聽他們的苦水,伴著他們。

  讓他們明白,身後有一個家,有沖田三葉在等他們。

  朦朧的月光輝映在院子,雪白的亮光灑在她身上,淺棕色的髮被照映的閃閃發亮,白淨的臉頰因羞赧染上淡淡的緋紅,雙手交合放在胸口,她默默的虔誠的祈禱,她的感情能結果。
  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等待他的回盼和承諾,只要他應許,她能為他綻放。

  只為他盛開的笑靨。
  
  他嚥了嚥口水,用著難以察覺的艱澀開口:
  「關我什麼事,我才懶的管。」
  
  往前走,他沒有回頭,踩碎了一地的月光。

  土方十四郎怎麼會不明瞭,她輕柔的語調蘊含著殷切的期盼和依戀,她的眼裡藏著深深的情。
  但他無法回應她微小的心願。
  每往前走一步,他就越不敢回頭。

  怕啊、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和盈著水氣的美眸,怕她有些顫抖的氣音。
  怕他一見到她,就會帶她走。

  只能加速離去的步伐,因為只要她再說一句話,再說一次帶我走
  他真的會牽起她的手。而土方不會允許自己這樣做,跟著他不會有幸福的,像他這種隨時會死在戰場的人,不配給她幸福。

  應該倍受呵護的花兒,不應該在他長滿繭的手中。
  
  接著他醒了。
  又做了一個夢,一個很久很久,有那麼一點哀傷的夢。
  ──懲罰嗎?從前關於她的一切他只能在黑夜中回首。
  



02.
  沖田三葉住在江戶的第七天,期間他們沒有接觸過一次。
  正確來說,只要有三葉在的地方土方十四郎便會刻意迴避。
  
  她還是只能看著他的背影。
  在換出他名字第一個音節前,那個男人早已消失在轉角。
  
  土方十四郎知道,他該死的完全都知道。
  他知道她在他身後,他知道她想要叫住他,他知道她看著他背影時的表情有點落寞。
  他不回頭,以前不會,現在更不可能。
  因此,他盡可能不出現在她面前。
  他盡可能不讓自己眼裡都是她的倩影。
  不讓意外打亂他的步調。
  他以為能一直這樣下去,假裝她不曾進入他的生活。
  「十四!這裡有兩張遊樂園的招待券,三葉姑娘來江戶沒有逛過很多地方,你就帶她去吧!很難得的機會喔!」近藤勳把兩張票券塞到土方十四郎的手上,哈哈哈大笑著,拍拍他的背部邊用眼神傳遞“好好努力”的加油訊息。
  「這種事情交給總悟就好。」他板著臉,平板的聲音沒有起伏。
  他曉得近藤的用意,不過他真的不需要他的操心,他的事情自己會處理。
  兒女情長那些土方早就拋棄了,他並不想拾起。
  
  況且,要他如何若無其事的在她身邊?
  他不會忘記那一天晚上,他近乎無情的語氣是怎樣蹂躪她的心,他不會忘記她的神情,那是無可奈何的惆悵。
  就算她能原諒,土方也不會原諒他自己。
  最好她恨他,這樣他才能繼續走下去
  這樣卑鄙的他才能依靠著她對他的怨懟走下去,少一些罪惡感。
  可她沒有,過了幾年,她看他的眼底波光一樣粼粼。
  因此,傷她最深的他無法理直氣壯的待在她身邊。
  亦不可能挽回。
  「唉呀那可不行喔,真的很可惜我今天剛好值勤呢。所以只好麻煩你了土方。」沖田總悟拿下眼罩。
  ……隨時隨地都在翹班的人沒有資格說吧!你想要帶著眼罩去執勤嗎?
  「況且,隨便拒絕別人要求的話會死喔。」嘴角上揚到最陰險的角度,露出傳說中的S腹黑笑。
  「會讓我死的人絕對就是你!我已經看到你手上的加農砲了!喂喂你在瞄準哪裡啊混蛋!」他握拳,青筋畢露,一個個都來給他惹事。
  「啊、來了。」近藤示意他看外面,總悟以常人無法理解的速度收起手上的武器。
  沖田三葉穿著和服,站在門外。
  近藤和總悟同時看向土方,兩雙眼睛都在給他無形的壓力,手上拿著的兩張招待券如千斤重,他差點拿不住。
  ……這根本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直接就被推上戰場了!
 
  最後,他別過頭彆扭地開口:
  「走吧。」


03.
 
    
     在街道上走著,他們兩個都沒有說話,連碰觸也沒有,隔著三公分曖昧卻稍嫌疏離的距離。
  即使是這樣安靜,甚至稱得上尷尬的氣氛,她臉上卻是毫無虛假的笑容。
  就算只是肩並肩走著,也會覺得很幸福,只要呼吸同樣的空氣就滿足了。
  至少不是遙望他的背影,而是真正的走在他身邊。
  沖田三葉很開心,光是在街上就好開心。
  勾起嘴角,笑瞇了眼。
 
  反觀土方,正為了現在的窘境而苦惱。
  該說什麼該怎麼做完全沒頭緒。
  咦?
  「妳……的髮簪?」他的嗓音些微發顫。
  面對他的疑惑,她遲疑了一下,隨即了然似地,說:「那個……似乎不見了。」輕描淡寫。
  她以前總是帶著那樸素的髮簪,上面有三片葉子和一朵粉紅色嬌嫩的花,很適合她,就好像是為她訂做的。
  前陣子她剪成短髮,便沒再看到那髮簪,現在她頭髮的長度和以前一樣,他以為她會再配戴它。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強烈,像紮了根的樹緊抓著不放,又像心頭的刺怎麼拔也拔不掉。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沖田三葉不會這麼做。』
 
  最後他乾脆無視自己心中的懷疑。
  是啊,他沒資格說什麼。
  終究是自己的推測罷了,就算是土方十四郎送的又如何,他又不能讓她一輩子戴著。
  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彼此沒再開口,街上的吵雜淹沒腳步聲,他又感到煩躁了,心裡的酸澀一直揮之不去。
  
  接著他們走到目的地。
  尖叫聲不絕於耳,更多的是笑聲和嬉鬧聲。
  這裡他來過,為了某個大叔的女兒所策畫的搞笑行動,為此他還被糾纏一個月。
  
  
04.
  


  「十四郎,你看那個!」她難掩興奮看著裡面的遊樂設施。
  攀升到最高點,定格五秒後滑下近乎垂直的坡道,然後轉了好幾個圈又上升又下降又轉彎最後抵達終點。
  她滿臉期待和躍躍欲試。
  
  於是,他們倆跟著長長的人龍一起爬上階梯。
  理所當然坐在一起,在安全桿放下的時候,他聽到她稍為急促的呼吸,果然是有點緊張的吧。
  他往反方向看去,在上面視野特別寬廣,整個遊樂園的景像收進眼底。
  她到過這麼高的地方嗎?看過這麼遠的風景嗎?瞭望過腳下一片的田園和高樓嗎?好多的問題浮現在他腦中。
  一個極速下降,他還來不及反應就發現眼前的景色快速在移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太突然的緊急下降,出神的他直接叫了出來,頭髮隨風亂舞,風刮在他臉上有點痛。
  在驚慌的那一瞬間,捕捉到她開懷大笑的樣子。
  她不曾如此放膽的笑,小小的身軀背負起太多東西,哭或笑都有些壓抑,身邊又都是粗蠻神經大條的人,鮮少將心事吐露出來,鮮少這樣笑得毫無顧慮,單純的將喜悅表達出來。
  土方沒察覺自己也跟著揚起嘴角。
  
  ──早知道出門前就先把制服換下了。這是他下雲霄飛車後的第一個想法。
  三葉掩著嘴,嘴角溢出笑,如小孩般純真淘氣。
  快樂,她真的很快樂,紅眸裡閃爍著光芒,猶如璀璨的寶石。
  
  「吶、玩那個可以嗎?」眨眨眼,她輕輕拉著他的衣角,土方順著她視線看去。
  一家射擊遊戲的攤子。
  他本來想抽一根菸來舒緩一下,猛然想起三葉的肺不好而止住動作,看了她一眼。
  「身體好多了?」托起槍。
  ……以前都是用刀用劍的,槍這種東西摸過幾次而已不知道上不上手。
  
  「咦?」她呆了一會兒,過了幾秒才跟上:「啊、是的。」
  
  聞言,土方輕蹙不語,心中的異樣擴大,總覺得有些地方很是怪異。
  他甩頭,不理會這種違和感,盯著眼前的目標物。
  「打中的就是我的吧?」丟下狂妄的話,他連續開幾槍,打中三個玩偶和一個特製美乃滋星人公仔,他留下後者,其它的都遞給沖田三葉。
  「謝謝。」她雙頰微紅,捧著珍寶似的將那些玩偶收進隨身的包包。
  
  「接下來去那個吧。」她笑得風光明媚,纖細的手指指向那陰森的路口。
  ……鬼屋。他抽動嘴角。
  
05.
  
  

  裡面一片漆黑,摻上螢光劑的紅色染料發著為光恐怖程度一下子三級跳。
  一踏進去,土方踩到一攤血漬差點滑倒。
  把雙手插在口袋以掩飾他正在不停發抖。
  這音效未免太逼真了吧,好像真的有人在他耳邊尖叫。
  喂喂別嚇人了為什麼整間鬼屋裡正常人類只有他們兩個?冷風一直送來還有詭異的青綠鬼火在飄著。
  想起以前曾經看過的恐怖片,他有想要回頭的衝動,又覺得現在走回去太沒面子了被別人看到真選組鬼之副長會怕鬼傳出去能聽嗎?
  嚥了嚥口水,咬緊牙關,他邁開艱辛的步伐。
  三葉走在他身邊,表情沒有特別驚懼,反倒有些興奮。

  「哇!」前方三公尺處出現無臉女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跳開好幾步,差點就拔刀了,冷汗浸透衣服,心臟劇烈地跳動,胸口上下起伏。
  
  三葉怔住,不是因為女鬼。
  「十四郎,你還好嗎?」
  「後面的人真是沒膽,玩個鬼屋也叫的像被裁員又被倒會一樣。」他面無表情的用大拇指指著後方,一臉冷靜繼續向前進。
  ……後面本來就沒人啊,而且很明顯剛才的叫聲是副長你口中發出的沒錯啊!如果山崎在肯定會這麼說。
  冷靜。土方對自己說。沒什麼好怕的這些都是假象是假象。

  「哇!」前方一公尺處出現吸血鬼,發出恫嚇的聲音。
  青筋跳動,基於武士的反射動作。
  劈了。
  他雙手拿著刀,直直地劈下去,那機器扮的吸血鬼被劈成兩半,往兩邊倒去。
  機器方出嘶嘶聲臨死掙扎,裡頭的電線冒出零星火花。
  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迅速把村麻紗放入刀鞘。
  
  「出口在那邊。」三葉瞥見右前方的亮光,拉起他的手。
  在彼此的手心觸碰的那一剎那。被電擊一般,土方十四郎說不出話來,彷彿被拖進螺旋之中,他剎那間看不清沖田三葉的臉,太多情緒堆積在腦中,堵得他發慌。
 
  不對。
  她的手很冰冷,透過手心傳給他的溫度令他發寒,不像是人類該有的低溫。
  離開陰暗的鬼屋回到陽光下,他回過神,急忙抽開手。
  就像被一桶冰冷的水澆下,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空著的手掌還停在半空中。
  沖田三葉愣了好久,手上依稀殘存他的溫度,令人留戀,猶如晚霞夕陽殘留的餘溫,沒有人能夠挽留。
  她看著他,帶著困惑的表情,之前歡樂的情緒蕩然無存,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左心房有點痛,她看不清他瀏海下的表情,心裡很失落。
  
  「我先回去了。」察覺到產生微妙轉變的氣氛,土方只覺得很尷尬,這種麻煩事他最不會處理,只好悶悶的拋下一句話,轉身。
  衝擊性的發言傳進耳裡。
  她眨眨眼睛,想起了她的記憶中,也有過這一幕。
  她的不安開始擴大、擴大,被拋棄的恐懼感翻騰,如潮水撲天蓋地而來,從背脊傳來的涼意,她在害怕,怕他真的就像當時那樣。
  一去,就不會再回頭。
  為什麼他們之間總是多了遺憾?
  為什麼她還是跨不過他築起的高牆?
  為什麼她覺得胸口痛得像是心臟被緊緊掐住一樣,無法喘氣了。
  播映在腦海中的全是他的背影,在她搖不可及的地方,明明只有幾步路,她怎麼伸長手卻無法觸碰。
  為什麼不回首?
  
  「十四郎。」好不容易擠出的話語,微弱的飄散在空氣中。
  聽起來是有點悲傷的哀求。

  「不要走。」
  
  聽到這句話,土方停下腳步,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氣。
  「妳不是她,妳不是沖田三葉。」
  字字句句如針刺般狠狠扎入她的心。
  她瞪大了雙眼,嘴巴一開一合的想辯解,雙手緊緊抓著和服,顫抖的厲害,盛夏的陽光卻絲毫感受不到炎熱。
  她不是沖田三葉?是啊、她不是。再怎麼像終究是冒牌貨。
  
  到最後千言萬語化成唇邊的一抹苦笑。
  一開始,看著他的身影就滿足。
  後來,總是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漸漸的,想和他說話、想靠近他一點,甚至想要站在他身邊,最後,竟然得寸進尺地牽起他的手。
  是自己太貪心、太得意忘形了,無法控制的,她已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惜冒用別人的身分,也只想要更貼近他一些。
 

06.
 


  「不要走。」
  聽到這句話,他停下腳步。
  一切的懷疑都得到證實,他非常肯定,她不是沖田三葉。
  最早的時候就覺得奇怪,似乎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撲朔迷離的疑點都在這一句話釐清真相。
  「怎麼發現的呢?」她一手捧起了臉頰,彎成月牙的雙眼擋住了淚光,硬是揚起一抹笑,故做輕鬆道:「我以為已經很像了……
  他頓一下,自己本來就在質疑她……  「問我怎麼看出來的?因為她啊、是個就算世界末日也要吃辣的女人。」
  
  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最簡單的地方露出破綻,她只能苦笑。
  「唯有這一點沒辦法,我們這一族最怕的就是辣味。」她編的蹩腳理由果然騙不過鬼之副長。
  他露出側臉,給她一個複雜的臉色,似乎是無奈、又似乎在回味。
  其實不僅是這一點。
  她啊、有點固執。
  
  況且,
  真正的沖田三葉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她寧願自己承受寂寞,也絕對不願意讓自己成為絆腳石。
  她會請求他帶她走,卻不會要求他留下。
  她希望自己能跟上他,而不是冀望他在她身邊。
  她讓皎潔的月光照著孤獨的自己,卻不會拉住他的手。
  她了解土方,她能體諒他的理想,她知道他有很多東西不能捨棄,所以她肯定不會阻止他前進,所以她會待在原地望著他挺進的背影,他記得也好,不記得也罷,只要偶爾能想起三葉就好,想起有一個女人曾經等他。
  這樣的沖田三葉,這樣的細膩與溫柔,這樣的倔強。
  「我回答妳的問題,該妳回答我了……妳是誰、有什麼目的?」土方質問,眼前的人沒有殺氣也沒有攻擊性,加上遊樂園人潮擁擠,他並未拔刀。
  
  「能去別的地方說嗎?」
  她的聲音比原來更細膩。


07.




  離開遊樂園,他們來到不起眼的巷子中。
  「土方先生大概已經忘了我吧,也或許根本沒注意到我。」自嘲一番,她不再用沖田三葉對他的稱呼。
  這不是她叫的起的親暱稱呼。
  
  頓時煙霧瀰漫,壟罩她全身,散去後,在土方眼前的不是沖田三葉。
  深色的髮和倒A型的劉海、略帶殺氣銳利的眸、抿成一直線嚴肅的臉,雖然是夏天卻穿著看起來悶熱後重的黑色的制服,還有腰際的刀和嘴上叼著的菸……儼然就是土方十四郎。他還來不及訝異,她轉眼間又換成了另一副模樣。
  下巴底下的鬍渣、粗獷的身軀、結實的肌肉和爽朗的笑,穿著一模一樣的制服卻給人很好相處的印象,這是真選組局長,近藤勳。
  還有沖田總悟、山崎退、神樂。
  
  接著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性,有著姣好的容貌、墨色的瞳孔和及腰的黑色長髮,皮膚蒼白毫無血色,怯憐憐地抓著裙襬,神情閃爍著不安,整體看上去很懦弱膽小,是和沖田三葉截然不同的類型。
  換上她真實的樣貌。
  她緩緩開口:「如您所見,我並不是地球人。我們一族擅長偽裝,能扮成任何見過的人,除此之外,只要接觸到一個人碰觸過的物品,就能藉此了解那人的個性甚至能讀取他的記憶,宇宙中沒有人的偽裝術能與我們相提並論,不僅外表,連記憶和個性也能“仿冒”。」似乎帶有些自嘲意味。
  「那天,土方先生在巡邏的時候逮補三名搶匪,從他們手中救出我。在風雨中那樣屹立不搖的背影,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亮光,讓我想要奮不顧身的靠過去……然後某天聽到了關於三葉小姐的事情,就擅自動用了她的記憶和容貌,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很喜歡土方先生,想更接近土方先生,只是這樣而已……」音調越來越沉,飛蛾撲火般,明明知道會受傷還是要義無反顧的過去。
  她看向土方,堅定的直視他的臉龐。

  「……所以如果土方先生願意,我可以一直用三葉小姐的容貌活下去,只要在土方先生身邊就好…」她鼓足勇氣,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滿懷期待的望著他,即使不是用自己的外表也甘之如飴。
  她的眼神讓土方回憶起沖田三葉當時的語氣,她們都一樣懷著深深的期望,一樣用柔情似水的目光殷切說。
  就算如此,他還是得拒絕。

  「誰要代替誰這種任性的話,我可不會接受。」他扳開她纖細的手指,又一次澆熄一個女人的期望,這次他親眼看見她眸中的火光因他的一句話而黯淡。
  她苦笑了一下,狼狽地縮回手,指尖還有他的氣息,是淡淡的菸草味。
  ……這樣苦苦哀求死纏爛打的自己真是難堪。

  她低估了土方十四郎對沖田三葉的情感,這個男人比她想像中的更加有情有義……越是這樣、她越想靠近。
  明明知道土方十四郎望著的人從來都不會是自己,還是因為那偶爾停留在身上的視線而感到歡欣無比。
  明明知道他心裡的那扇門只有她能開啟,她還是試著想要拿著仿冒的鑰匙去打開,結果被狠狠地趕出來,摔的遍體鱗傷。

  明明知道他回憶中的她跟自己完全不同,還以為醜小鴨真能裝成天鵝。
  ……愈想愈覺得欺騙他人的自己卑劣無比,被拆穿後還妄想能呆在他身邊的自己更是惡劣到極點!
  嘆了一口氣,她錯了、大錯特錯,土方心裡一直有塊角落給三葉,只給三葉。
  
  這是一場無法挽回的鬧劇,她是最大的輸家。
  該是她退場的時候了,這齣戲裡她就是個丑角,註定落寞的退出,強行安排的戲碼絕對不會有好結果。她懂的,徹底懂了,再也沒有繼續的餘地,她的劇本後面全是空白。
 
  學會了人類說的愛情,代價就是一個人撿起散了一地的碎片。

  ……值得嗎?
  「真的對不起,土方先生。」她深深鞠躬,就讓她當個有風度的輸家,悄然離場吧。
  
  土方從口袋拿出菸盒,抽出一根點火。
  他吐出一口氣,菸味塞滿鼻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他自己都忘了,連想要麻痺怎樣的情感也忘了。
  直到眼前的人出現,他才想起原來她的笑聲、她的個性、他的柔情和她的倔強,他根本沒忘記。
  直到眼前的人出線才提醒他,沖田三葉在這裡,左胸口這裡,從未離去。
  土方十四郎比自己以為的還更了解沖田三葉。
  彈掉菸頭上的灰燼,輕煙裊裊上升。

  「既然都到這個地步,我也不會待著了。先告辭,土方先生。」她又躬下身,依依不捨地看他一眼。
  「妳叫什麼名字?」總不能還稱呼她沖田三葉,問個名字回去也好跟近藤老大他們交代。
  她笑出了聲,有些沙啞和哀傷。

  「除了三葉小姐,其他女人的名字土方先生會記住嗎?」會記一輩子嗎?
  除了沖田三葉,還有誰的名字會刻在你心頭嗎?

  他語塞,目送她離開。
  
  「喂、總悟,你在吧?」


08.



  一手拿著眼罩,沖田總悟在那名天人離開後才走進巷子。
  「什麼時候知道的?」土方皺眉,看這傢伙悠悠哉哉的姿態肯定比他還早發現這個三葉是假貨。
  「她來的第一天,我正好去姊姊的墓上祭拜,沒有任何從裡面撬開的痕跡。」
  他雙手枕在後腦,表情沒什麼變化。
  
  
  土方身子一震,是啊、如果懷疑的話,去她的墓檢查馬上就知道了。
  但他沒有。
  ──果然有一點期待嗎?期待那是真的三葉。
  這樣迷惘徬徨的自己好可笑,一邊否認她、另一邊又偷偷盼望她能回來,只是在自我催眠。
  到頭來他真的在欺騙自己。
  「你不說出真相,是想試探我?所以那天晚上跟我說的話也是故意的?」土方很不爽,被玩弄的感覺超級差。
  「對,只是想看蠢得要命的土方怎麼被耍得團團轉而已。」總悟大方的承認,不時用眼神挑釁他。
  土方握緊刀鞘。
  「怎麼?我看那女的對你一片癡心,不接受嗎?我看挺合得來嘛。」他嘲弄的說,從未收斂過對他的惡意,沖田總悟深深厭惡土方。

  到了手中卻不懂得珍惜。他擁有他想要的一切,卻輕易放棄了。
  
  沉默片刻,他攤手,走過總悟身旁。
  
  「我啊、好像只能呼吸著她留下的空氣過活了。」
  夜夜尋覓她的氣味和身影,不曾表露出來的,會繼續藏在他心裡。
  直到時間終結。
  「快點去死一死吧土方。」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人都不在了才來裝純情,看著土方的背影,他再一次咒罵。
  不過如果土方真的接受她,沖田總悟才會真正瞧不起他。












  ──吶、姊姊,妳聽到了吧,那傢伙從沒忘記過妳。







                              FIN.







***
  好的,耐心看到這裡的親可以拿水果砸我了。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是水蜜桃,因為我喜歡水蜜桃(眾毆)
  對這篇的營造出的感覺真的不太滿意,覺得自己很多地方沒有考慮好,BUG真的有點多ORZ
  是我太草率去構思這個故事了,但是又捨不得放棄ˊˇˋ
  沒錯,其實三葉根本沒復活。
  感覺我好像欺騙了大家的感情,真的對不起ˊˇˋ
  話說在上篇有一點點線索,三葉要伸手摸總悟的頭的時候,總悟站了起來,那並不是恰巧,是總悟刻意躲過的。
  被姊姊以外的人碰觸果然還是不太舒服吧(摸下巴)
  另外不吃辣那個不知道算不算一個伏筆 ……?
  然後我一開始就不打算寫這個冒充三葉的天人的名字(是妳懶得想)
  總覺得不是很重要。
  我只是想藉著她表現出原來土方很在意三葉很了解三葉之類的感覺,因為土方深刻的記得和三葉生活的點點滴滴,所以才能分辨出她的真偽。
  但是,土方產生懷疑和動搖時,總悟又去說了一些混淆的話,所以他也不敢確定。
  再者,或許土方是真的希望三葉回來,卻又不敢面對她。所以潛意識才不想要那麼快揭穿,保有一點點空間。
  所以這名女性天人真的是大砲灰。
  這是一點私心,希望大家不要討厭她,正確來說我並不討厭這個天人,一開始設定是要她耍點心機手段硬要跟著土方。
  可是之後發現我寫得很卡,所以就換成有點懦弱但真心喜歡土方的這個設定。
  這個故事中最想表達的大概就是土方矛盾的心裡吧。
  不過架構很亂又很雜,怕沒傳達到所以在後記說明一下。我的表達能力真的好糟糕,以後會盡量別寫這麼亂七八糟的情結了(哭)  
  
  文章裡面提到的,關於真正的沖田三葉會怎麼做、會怎麼說,其實都是土方的主觀意識而已。
  因為三葉在土方面前總是很堅強,再怎麼想追上土方都忍下來了,既然土方要她留下,她就會留下。
  所以在土方心中的三葉有點壓抑,不會任性撒嬌。
  但,說不定這個冒牌三葉所說的,才是沖田三葉的真心話。
  每個人都有私心,三葉一定也想站在土方身邊。天人只是更直接的表達,也因此被拆穿被拒絕。
  
    
  最後往上一看,發現後記好長ORZ
  太多話要說了XDD感謝也把後記耐心看完的親ˇˇ
  最後再說一句:土葉激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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