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22日 星期日

【D.Gray-Man】拉娜× 流沙












00.


  他攤開掌心,然後收攏,再攤開、收攏……如此重複了好幾次,像在確認甚麼似的。

  最後他看向窗外一片銀白的雪地,孩子們留下的腳印不久後也會被覆蓋上新的白衣,沒有痕跡。
  「……老頭,書人死後,會留下甚麼?」問號後面的迷惘沒有隱藏住。
  書翁沉默一會,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要知道,所選的道路不可能回頭,不要後悔,也不要想去探知未來,不要停下腳步,你只能記錄眼前所看到的。」在捨棄本名的同時,就捨棄了其他東西。
  ……我們啊、連名字都不會留下。
01.


  「拉比,不可以一直盯著人家看喔。」偶然經過的瑞巴好心提醒。

  被點到名的少年露出了笑容。
  …咦?不行嗎?因為很可愛啊。他用著半開玩笑的語氣回答,只是覺得那個女孩笑起來很漂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如果能一直這樣笑著就好了。

  拉比沒有告訴別人,第一次看見她時,是在弔念戰死的團員。
  她為了伙伴的死而哭泣心痛的樣子,臉上佈滿了淚痕看起來多憔悴單薄,滿溢的悲傷從眼眶溢出,那種死寂的雙眼讓他無法忘懷。
  
  現在看來,她應該走出失去同伴的悲慟了。
  果然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那是利娜莉,也是驅魔師,改天會正式見面的。」他簡單地介紹一下。
  「利娜莉啊……」他喃喃念道,望著她離去的嬌小背影,墨綠色的雙馬尾輕盈地擺盪在耳側如同她的腳步所踏的節奏一樣明亮輕快。
  像是跳舞的精靈,這樣輕盈活潑的樣子才適合她。
  
  「順道一提他的哥哥是科穆伊室長。」瑞巴再補一句:「利娜莉本身是很好相處啦,不過她哥就……總之要小心應對才行,不然會被滅掉。」

  嗚哇不要用這麼可怕的口氣說啦聽起來好恐怖!拉比搔搔頭。


  

02.


  「你好,我是利娜莉˙李。」她甜甜地綻放笑靨並伸出手。
  「我叫拉比。」他也回以燦爛的笑而後禮貌性地握住。
  就跟外表一樣,是個很溫柔的人,他想。

  報上自己的第四十九個名字,他已經很習慣用假名和不真實的笑容來應對每個人。
  反正在這裡大概不會停留太久,每個地方都是如此,他們的足跡從來不會深刻地烙印在任何人心中,時間久了、也就淡了。
  放了太多感情只會抽不開,要是陷下去就糟糕了,會很痛苦呢……
  他並非真正的驅魔師,而是書人的繼承人。
  他的目的不是參與,而是見證。
  
  所以妳千萬、千萬不要把拉比這個人刻印在腦海中。他看著利娜利清澈的雙眼。


  「很高興認識妳。」



03.


  「拉比,你受傷了!」利娜莉匆匆忙忙地跑到他身邊,臉上全是焦急擔憂。
  繼承了書人血脈的他,基本的醫療常識還是有的,他身上的傷口大部分都處理過,沒有甚麼大礙。
  看見她眉頭緊蹙的樣子,好像比他這個傷患還要緊張。
  「啊哈哈、沒事的啦,利娜莉太誇張了。」他試著用笑聲緩和氣氛,還動動手臂伸展四肢表示他好得很,一點都不需要擔心。
  想不到卻換來幾秒鐘的靜默。

  「難道你認為受傷沒什麼大不了的嗎?」她板起臉孔,罕見的露出怒容,雙頰染上淡淡的緋色,眸中有著責備和不捨。
  拉比怔怔地呆站著,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反應。
  急轉直下的發展讓他措手不及。
  為甚麼利娜莉要生氣?他不解。書翁都沒說甚麼了,和他才認識幾個禮拜的她卻這麼激動,就好像、好像…他們是……

  「拉比難道不知道當你受傷的時候有人會擔心、會難過嗎?」她的雙眼閃爍著令他慌亂的淚光。
  就算有人會擔心難過也不應該是妳啊。他心裡想,卻沒有說出來。
  如果說出口,利娜莉會哭的吧?暫且不管他那喪心病狂的哥哥會有甚麼驚天動地的舉動,拉比不想看到她哭泣,就這樣而已。
  偷偷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對不起。」他對上利娜莉的視線。
  「我不會再隨便受傷了。」他不是沒有說過謊,正確來說,他撒下的謊言不計其數。但這次說的是真話。
  「這是拉比自己說的喔。」她馬上換了個表情,終於又露出原本溫暖的笑容。
  
  「我幫你擦藥吧。」


  他走過很多地方,看過許多人事物,腦中記下大量的資料。
  眼前這個少女臉上的笑容卻是最衝擊、印象最深的一幅美景。




04.

  拉比坐在桌前,拿起筆寫下所見一切是他每天必做的工作。

  ──驅魔師利娜莉˙李,持有的INNOCENCE是黑靴,最重要的東西是教團和夥伴。
  有著一頭柔順飄逸的墨綠黑髮和靈動的美麗眼眸,以及能夠淨化一切照亮黑暗的動人微笑、善解人意的個性和堅強的內心。雖然平時溫和有禮親切可人,生氣起來仍不容小覷。
  對於傷患抱持著很深的執念──
  驟然停頓,筆桿留在半空中,墨水順著筆尖滴到書頁上,暈開擴散。

  ……等等,他在寫甚麼啊?

  書人是紀錄者不是小說家,寫這些多餘的東西根本沒有益處。
  拉比放下筆,把紙張揉一揉丟進垃圾桶。
  他是怎麼了?竟然寫出這種過度渲染過、充滿主觀意識的紀錄。

  「拉比。」書翁瞥了他一眼,暫時放下工作。
  「你在這些歷史中,看見了甚麼?」翹起腳,雙手支撐下巴,深沉老練地盯著徒弟。

  「還能有甚麼,文字、圖片、紀錄……之類的。」他漫不經心的回答,尚未被覆蓋的左眼所見全是書籍資料。
  「戰爭、屍體、鮮血和枯骨……被時間沖刷侵蝕之後所留下來的,就是這些書籍。我們要記錄的,是不為人知的真相。」
  以前的黑暗歷史被埋沒在謊言底下,不被世人所知,人們相信著製造出來的假象生活下去,書人就是為了傳誦真正的史實而存在。
  無論是多麼尊貴或是多麼獨特美好的存在,最終的最終,都會被埋在時間之流,其餘的人對書人來說,只是宏大連續的史書中的一環。
  犧牲者的鮮血與敵人的屍體,所有的所有都混合成那一缸純黑的墨水,由書人的手用精鍊的文字寫下一頁一頁編纂成的史書。
  後人僅能從書中得知以前的一切,明白了表面,卻無法體會那時戰況的慘烈與悲切,知道英雄、壯士的名字,卻不知道是誰強迫自己直視殘酷的現實,也要寫下歷史的扉頁。
  捨棄了本名的書人,說不定早就忘記最初的自己了。
  其實啊,被埋沒在時之流中,不被發掘的並不是黑暗的過去,是書人。






05.

 
  呼呼、好險好險,要是再晚個零點零一秒,就死定了,若是角度偏個幾度,他的頭就會被削下來。
  他本來沒這麼魯莽的,現在是驅魔師的一員,他會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盡全力提供協助,不過付出生命這種清高的念頭從沒想過。
  可是,當亞連快被殺掉時,大腦都還沒思考,身體卻已經奮不顧身的衝過去了。
  在解決掉惡魔之後,收到了書翁嚴厲的眼神。
  

  「拉比,不論站在甚麼立場,書人的任務是──」
  「──撰寫歷史,不能對人類抱持多餘的感情,我知道啦、老頭。」他露出不耐的表情,敷衍地揮揮手,停止書翁的說教。
  說得倒簡單,做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呢。




06.


  「辛苦了。」她一如往常,替歸來的驅魔師遞上咖啡。
  對大家都是如同冬陽和煦的笑容和銀鈴般的嗓音,就是這種無私的關心讓利娜莉成為教團中無可取代的角色。
  即使筋疲力竭,看到她那充滿活力的模樣,喝上一杯她親手沖泡的咖啡,彷彿能洗去一身的疲憊。
  不管是多麼強悍的敵人也要打敗,因為有個地方、有一群人在等他們回來。
  「恩,我回來了。」亞連一手拿著奪回的INNOCENCE,一手拿著熱騰騰的咖啡,回到教團後他的表情放鬆許多,不像出任務時那麼緊繃,不止亞連,大家都是呢。
  「我先去赫布勒斯那裡回收『聖潔』,拉比也早點休息。」他拍拍拉比的肩。
  「嗯嗯,亞連受傷了吧?記得要去治療喔。」拉比眨眨眼,對著亞連的背影喊道,後者突然跌了一跤。
 
  「吶,拉比的。」直到亞連離開視線後,利娜莉轉而面向拉比,將手中的杯子交過去。
  他盯著濃醇的液體,看見自己的倒影,歪歪斜斜地。
  「欸、利娜莉,再這樣下去我會習慣的。」她似乎沒有發覺身邊的人此時眼神平靜得很反常。
  他不可以習慣這種生活,太過融入這群人會失去書人應有的立場,不過他好像開始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波動,漸漸的把自己當成教團的一份子,不知不覺,也開始用“我們”這個詞,被團體的羈絆牽制住,忘記旁觀者的身分。
  已經無法,把他們當成歷史的一部分看待了。
  看到他們受傷,會擔心難過。更具體的說,會感到……心痛。
  ──“想要站在他們身邊,想要幫助他們。”不知不覺中,這種想法似乎和身為書人的職責一樣重要。    
  等到發覺時,已經無法脫身,就像一條鎖鍊牽引著彼此,他卻開始喜歡上這溫柔的束縛。

  「拉比……?」察覺到他異常的安靜,利娜莉輕輕喚著他的名。

  「我是說啊,這樣下去以後要是喝不到利娜莉的咖啡,我就會渾身不對勁呢!」拉比雙手抱胸誇張的發抖,配上頑皮滑稽的表情,像是平常大家眼中的他。
  她愣了一下,露出會心的笑容。
  「那麼只要拉比回來,我一定會泡一杯給你的,保證想喝就有!」笑瞇了眼,彎起的眼角有令人傾心的純真歡愉,那頭墨綠的髮絲隨著她的動作隨意舞動,水潤的美眸像是載滿星星的夜空。


  
  等到她離開之後,他才緩緩地移動步伐,面無表情地回到房間,反覆思索自己剛剛的言行。
  ……妳的保證給得那麼果決而篤定,我卻接收得好像這諾言有千斤重。

  很久很久以後,拉比就不再是拉比了。


07.


  隨著戰爭的規模擴大,犧牲的人數遠遠超過入團遞補的人。
  此時此刻新來的第三驅魔師是一大助力,就算無法融洽的相處,和平地待在同一個空間執行任務對拉比來說不困難。
  第三驅魔師對付惡魔的方式和驅魔師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半個惡魔,縱使對這種改造人類換取勝利的方式不能接受,他只是記錄。
  沒想到除了數量龐大的惡魔讓他們分身乏術之外,第三驅魔師的身體突然起了變化,扭曲的表情與產生異變的身驅。
  ──他們失控了。
  從書翁那兒得知第二驅魔師的情況,現在連第三驅魔師都成了犧牲品……果然人類總是學不會教訓。
  他沒有移開視線,用這隻眼紀錄發生的一切,包括他們因為劇烈的疼痛和沉重的心理負擔變得猙獰的嘴臉。

  「晚上好,親愛的驅魔師們ˇ」背後傳來黏膩陰森的話語,打從心裡的戰慄傾刻間傳達到全身,他立刻回頭。
  不陌生的十字聖痕和紫黑色的皮膚,他困難地嚥下口水,一顆心如置冰窖。
  筋疲力竭得他們光是應付惡魔和第三驅魔師就應付不來,何況還有諾亞。

  「老頭,這下糟糕了。」他滴下冷汗,手中的槌子持續隨著主人的意識伸長,連使用木判都覺得吃力,原來不覺得是負擔的槌子重量竟比平常重上很多。
  同樣在戰鬥的書人冷冷地哼了一聲。

  下一秒,諾亞的攻擊從正面而來。
  ……超不妙的,搞不好會死。


08.

  「喂、書翁,把關於第十四號的一切,全都說出來。」
  
  意識是恢復了,但暫時無法活動,連撐開眼皮都很困難。
  拉比眉頭緊蹙,喉嚨又乾又澀、全身上下都像是被啃食過一樣難受,尤其是攻擊用的右手腕看來是不能用了,最糟糕的是他的INNOCENCE不在身上。
  沒想到會落入諾亞一族的手中,還能保有這條小命恐怕是因為書人的身分。

  「吶~勸你實話實說喔,年紀都一大把了,也不想要失去唯一的徒弟吧?」其中一名諾亞粗暴地拉起他的頭髮。
  吐出的舌頭上長滿了寄生蟲,蠕動的蟲子警告似地嘶嘶叫,不明的黏液滴落。
  書翁緊閉雙唇,臉上的表情凝重,看了拉比一眼,沒有吐出隻字片語。

  「快說!」失去耐性的諾亞索性一腳踹向拉比,沒有抵抗能力的他直接用肉身承受住攻擊,後背撞到牆壁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音。
  「唔……」他痛苦的呻吟。
  就算師徒都身處險境,書翁還是不願透露任何有關的十四號的情報。
  ──“大概是想知道和亞連有關的資料,自從方舟事件後,身為奏者的亞連和第十四號關係匪淺的樣子。”
  而且這項情報甚至……比他的命更重要。拉比意味深長地望著書翁,或許兩個人都會死在這裡,書人會失去傳承,他還是選擇沉默。

  像這樣默默地死去,會有人知道嗎?與千年伯爵的戰爭真實的流傳下去,紀錄者書人永遠沒有名留青史的資格。
  後人會知道很久以前的某一天,書人為了守護秘密而死,壯烈的死掉了嗎?
  拉比失笑。

  想起了不久之前的對話──


6.5

  『拉比,我可以進來嗎?』利娜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可以。』正好書人去找科穆伊,不在房裡。

  『小心一點,門口放很多東西。』一不小心會被成堆的書壓扁。
  『我想拉比應該還沒睡,送了咖啡和餅乾過來。』她在雜亂的書桌上清出空位。
  『哇──!果然還是利娜莉最體貼了!感激不盡!』他撲向香噴噴的點心,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利娜莉趁機翻了一下桌上的書籍。

  熟悉的長髮現在只到頸子,令他不太習慣。
  在與畫師一役中,以為利娜莉消失在黑暗的大海中,當時,他的心臟幾乎都要停止了,黑壓壓得一片大海象徵深不見底的絕望,呼嘯而來的海風使得他的呼喚怎麼都傳不到遠方。
  幸好,她回來了。從這點看來,那頭絲綢般的長髮一點都不可惜喔,至少利娜莉還在,這就夠了。

  『這些,是拉比寫的?』她歪著頭,拉比的字很好看。
  他頷首。
  若不說的話,沒有人會知道這些書是誰所撰寫,他的生命消逝之後,沒有人會記得他是誰,畢竟是一個連本名都捨棄的人……他自嘲的想。
  『利娜莉知道嗎?拉比不是我的本名喔。』想用輕快的語調來製造輕鬆的氣氛,但他上揚的嘴角看不出笑意。
  還真是差勁呢,了解利娜莉溫柔的個性,所以盡情抱怨也沒關係,把自己的苦惱懊悔失望等負面情緒丟給利娜莉,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

  『見證歷史的書人必須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個世界,從我跟著老頭的那刻起,就不能跟任何人有太深的牽扯。』他試著保持平常的親切態度。
  『學到了很多事情,看過其他人沒看過的東西,窺探一般人無法窺探的史實,也目睹了血流成河的慘況和悲劇。』
  『等到認識的人都進了墓土,他們的事蹟將成為史書流傳下去,可是我們,就會像是沒存在過一樣,靜靜地死在沒人知道的角落。』結尾的句號讓他的笑容瞬間褪色剝落。
  『到時候──』
  『──不會這樣的!』她拍桌站起,抿著嘴唇露出心疼的表情。
  『拉比是同伴!現在、以後都是!教團裡的人沒有人會忘記你為我們做過的事情,拉比就是拉比!不只是書人而已!』
  『對你來說,我們就只是歷史的一部分嗎?』她問。
  不再是了,他搖搖頭。

  『所以你對我們而言,也是不可或缺的同伴。我不管拉比真正的名字是甚麼,你就是你,換了個名字也一樣。』
  雖然他是這樣一個卑鄙膽小的人,利娜莉還是用那溫暖的語言包容了。
  他真的很自私,無法忍受自己的存在被時間抹煞、無法想像孤單死去的可怕,所以、所以……至少一個人也好,給他承諾,讓他確信自己真的活在這世上過。
  
  『假如有一天我掉下去懸崖,妳會拉住我嗎?』
  『不僅是我,亞連、神田和其他人,都會拉住你的。』

  他發自內心笑出了聲。
  ……或許在第一次看見她時,就陷進去那溫柔的流沙裡。


09.



  ──她說的話,他一字一句都沒忘。

  拉比啐了口血。
  四周全是敵人、又沒有INNOCENCE在身邊,要逃出去插翅也難飛。
  等待救援是唯一的路了。

  他們一定會來,他堅信。
  在這種噁心得要命的地方死掉太沒格調了。他甚麼都還來不及做,這個世界還有許多地方要記錄、很多東西要學習。
  開玩笑,他怎麼能死,不然那個人會哭得很慘很慘、會心碎。
  超不甘心的、才不要這樣消失。萬一就此結束生命,他一定死不瞑目的。

  「喔?書翁,你的徒弟似乎有話想告訴你呢。」諾亞咧開嘴,笑得嘲諷。
  書翁瞥向拉比,帶著愧疚。
  但他,不能說。

  「那什麼表情啊老頭,我還撐得下去。」拉比勾起一抹游刃有餘的自信笑容。
  管它諾亞惡魔還是伯爵,書人就該做好書人的本分。
 
  「你說過的,學者只能透露情報給學者。」





10.





  聽說人死前有迴光返照。
  聽說掉進流沙裡面,越掙扎陷得越快。
  聽說彼岸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花
  ……喂喂不要這麼悲觀好嗎?

  
  他半閉著眼,腦中的思緒混亂。
  意識模糊不清,身體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折磨都變得恍恍惚惚的。
  啊啊、到達臨界點了。

  會來的……他們會來的。
  同伴間的聯繫沒有這麼容易切斷。那名少女曾這樣說過。
  


  「拉比!」是……幻覺嗎?
  「拉比、拉比!」還是其實是另類的折磨方式?

  他努力撐開眼,一片漆黑中,似乎看見了光。
  先說好,要是神要來接他走,他絕對會甩開。

  有人影從遠方過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拉比!沒事吧?還清醒嗎?」倏地一雙手緊緊抓著他的雙肩,熟悉的味道和觸感、輕柔卻焦急的語氣。
  和那雙飽含著擔心的眼眸。

  他笑,用盡力氣抬起手臂,拍拍她的背。

  什麼迴光返照啊?他一定會活得好好的,直到最後。
  總不能再讓利娜莉為了他哭啊。

  「幸好你們都還活著。」知道拉比沒事後,利娜莉露出久違的甜笑,即使眼中的淚珠早已不聽使喚落下。
  「恩。」他讓利娜莉攙扶起身,轉頭確認師傅的安危。
  
  書翁也被其他驅魔師安全救出,他鬆了口氣。
  ……嘛、突然很想喝一杯她泡的咖啡。
  
  


  什麼流沙啊?有利娜莉在的地方那算什麼流沙,其實是軟綿綿的床吧?
  什麼彼岸花啊?他眼前這朵,才是最美麗的花。

  







            


                                   FIN.



                            

                





果然愛心爆發滿點時完成速度就特別快耶哈哈ˇˇ
咦咦別問我為甚麼要發試閱,因為這樣就滿二十篇了哈哈(一秒被踢飛)

然後要不要分上下我也很猶豫,很怕沒有連續起來感覺會跑掉,可是如果合在一起又覺得一次看很多字很吃力。
最後還是這樣了(搔頭)

一直覺得拉比是個很複雜的孩子。
對於自己立場的定位顯得很躊躇,在心中把同伴放到很重要的位置上,又強迫自己要有書人的自覺。
公式書上對利娜莉的定位竟然用問號我超在意的!!!問號是什麼意思啊可惡(掩面)

順道一提科穆伊用喪心病狂這個形容詞個人很喜歡(欸)
妹控到這樣不簡單啊其實(?)

拉娜寫得很痛苦又很開心ˇ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配對ˇˇ


對不起!!!!我留了個不知所云的鳥尾(哭)
寫到後面越發不可收拾就不知道怎麼收尾了我超差勁的(捶地板)

本來想表達拉比對自己立場的遲疑,結果卻弄了個奇奇怪怪片片段段的東西(拭淚)
雖然這樣可是還是希望不要因為我的失敗壞了大家的興致ORZ

話說回來驅魔的發展讓我超擔心拉比和書翁最後會怎樣(咬手帕)
似乎連亞連都面臨了險境--




最後,
新年快樂ˇˇ(跳痛了大嬸)(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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